49.呵！小辈（2）
时间是不缺的，走也走不了，暂时又没有威胁到生命，可以说，这是不少人比较舒心的时候了。 十家本着一体的原则，留下了家族姓氏作为结盟和维系，以契约为根本，为的就是获得这个传承地。但这也意味着，除了族姓，其他人各不了解，往往在特定的时刻轻轻一推，盟约就会变得四分五裂。 可这对谢思才有什么好处？ 逐个击破？不不不！打打杀杀已经是思想的过去式了，现在到处都是心怀不轨的，但活下来的一定不是这种人。 因为危险的地方活下来的肯定是少数人。 谢思才想要安全的回去，大概也没有别的选择了。 他低头看了一旁的头骨形石头，从接触过潮汐过后，这颗石头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，之前还没有太过在意，但经过第一关之后，谢思才不得不去注意了。 谢思才从石头上面感受到的是情绪，甚至连带着他自己都被影响到了，只是之前太过忽视。 谢思才感觉到了恐慌，比面见潮汐时更加强烈。 原先，谢思才想都没想过，一个能几乎无限提供灵气的石头会是诅咒？受天地钟爱也不过如此吧？ 此刻，谢思才才真正重视起师门长辈说的话：诅咒，还是比较凶悍那一种。 想着想着，谢思才出了神，无论好坏，不会无缘无故的，自己回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？ “呐，你们知道第一关的那个地方有什么来头吗？” 谢思才突然问道。 此刻，他们都在等待，因为束成之说了唯一的突破口只能等着它出现，没人相信但又不得不等。 战斗消耗的是体力，猜忌消耗的是心神，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读书人显瘦。 “知道一点，但不多。” 左右看了一眼，上官仪最后开口道。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在生什么闷气，不愿搭理，那只有上官仪来了。 “哦！” 等待下文的谢思才突然明白了，这是要交换信息。 你说，故意在精彩处断章是为了什么？ 如果真的能得到一定的信息，谢思才并不介意，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，当然，可能自己气他们一顿大概就有了。 现在最关键的是，对于这里，谢思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，因为潮汐什么都没说，也不可能说。 “可以说说，我会判断着给予一些情报。” 当然，也是谢思才仅知道的那些，最多还有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测。 谢思才开口道，而上官仪也是暗自欣喜随即说道。 “早些年，一次又一次的探索，多少都会带一些东西回去。族内常年不断的解析多少也了解了内情，起码，我们搞清楚了这次传承地是谁的。”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，谢思才隐约才上官仪脸上看出来骄傲，自豪，但谢思才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自豪的。 “你要是想知道就求我，兴许我一高兴…” “咳咳。” 三声咳嗽异常同步，而上官仪也缩了缩，收起了高傲的模样。 上官仪看得清楚，一声咳嗽就是谢思才的，提示那个神秘人的，与此同时，束成之也对着上官仪微笑着点头。 上官仪情绪爆炸，往人堆里又缩了缩，全然不顾另外两声咳嗽的来源。 “我跟你们说，我这绝不是怕了。在家里，我可是亲眼见过邪魔外道死的，可凄惨了。” 本意是为了吓到束成之，但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。 “不如还是说说第一关是什么情况吧？” 谢思才又强调一遍，他总觉得从这个上官仪口中可以得到些什么有用的。 上官仪刚准备开口，一旁的御景就拦住了，“等等，这个情报似乎对你很重要是吗？” “算是。” 谢思才沉默了一两秒，最终还是承认了。 “那么相对的，我们也想要知道一些有价值的。” 解也插了一句。 坐地起价。 谢思才撇了束成之一眼，然后回应道，“我保证，绝对不会有太多差距。” 如此保证，其余人才让开，尽管他们并不怎么信，然后上官仪又被像展品一样被放出来。 等等，我什么时候被你们卖了。 上官仪心中大叫，可表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表露。 卖我是吧？抵抗不了，摆烂还不会吗？ “根据家族中解析出来的文字内容，大致是一位前辈死了，分崩离析，从而形成了这个传承地。” “所以，这并不是刻意留下来的传承，只是一个意外？顺其自然的产物？” 面对谢思才的疑问，对面五个都点点头，代表五家都是同一个结论。 “然后呢？” “没了。” “那么多代人就解析出来这么点东西？” “我就知道这么多，其他的，我也看不到。” “那你第一个开口？” “那…那不是他们都不说嘛！” 上官仪委屈兮兮的。 “你有点像人，但也不多。” 谢思才只能叹了一口气。 果然，不能对大大咧咧的人抱太大希望。 谢思才抹了一把汗，皮肤是冰冷的，汗是炽热的，忽然，他手臂一顿，反过手看了一眼，对着众人问道。 “你们有感觉到什么吗？” “也就是，咦，好像什么也没有。” “不对，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？” 一人摸摸脑袋反问道。 “啊，我的手。” 上官仪惊叫道，她的手出现了皲裂。 “你们想干嘛？” 对于其他人的小动作，洪突然就没忍住。 “喂！你们…” 谢思才话还没问出口，就被堵了回来。 “告诉你，不要对我指手画脚的，别以为我怕你，姓王的，也就在这里你可以嚣张一下。” 说话的是洪，在说这话之前，谢思才对他的印象是沉默寡言，只是现在，多少有些轻狂，嚣张？ 谢思才有点不确定，而且怎么突然…嗯？突然？谢思才一顿，然后看向束成之，发现束成之正好对着自己点头。 等到了。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在等什么，所以才这么容易就中招了。 “怎么回事？” 谢思才问道。 “是不是装傻子装久了，就真认为自己傻了？这可是第二关，考验这不就来了？” 束成之嗤笑道。 “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？” “闯关有考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？为什么会惊讶呢？你惊讶了吗？” 谢思才默然，自己好像，也是。 但，束成之绝对知道什么，比自己知道更多，唯一的消息源，大概只有… “考验是什么？” “你干嘛问我？” “你不知道吗？” “知道。” “那就说！” 谢思才目露凶光，其余五人也是一样，在这种情况下，他们与谢思才天然的处于统同一战线。 束成之摇摇头，似是无奈，但更多的则是像是玩够了玩具，失去了乐趣。 “考验是杀人，至于评判标准，能通过那扇门就是过了。” 束成之越说，身体越是飘逸，最后如无形的液体一样散在地面。 跑了？ 一时间，失去目标的众人都停在原地，不同于第一关时思维停滞，他们都在斟酌，然后乱斗开始。 ！ ！ ！ 另一边，原本消失不见的束成之突然出现在这漆黑的看不见光的地方。 他低头看了看，哪怕看不到，但刻在身体上的触感让他深深记住了，这是黑潮，那位前辈的实验密室。 下一刻，海浪涌动，这连绵的液体有了思想，它塑造出一个形体；有了观念，它压得束成之跪下，这是尊卑； 无数的黑沼缠绕而来，将束成之的身体捏得撕裂才散去回归。 “你怎么敢？怎么敢？怎么敢？” “母是独一无二的，不可违背的，母…” 噗嗤，它低头看了一眼左胸口的位置，漆黑的液体化为刀刃洞穿了心房的位置。 “你…” 它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束成之，明明刚刚还被自己捏扁了挂在空中，怎么，怎么… 它的形体散去，意识也得到了回归，然后，一个新的人形重新凝实。 束成之毫不犹豫，直接跪倒请罪。 这可是那个前辈亲自化形过来了，而不是刚刚那种培植意识体。 束成之不敢抬头，周遭的黑沼也老实起来，变得如同布匹一样光洁滑稠，以已为衣穿在它的身上。 “你适应的不错！” 只是一眼，束成之就已经被压碎，之所以现在还活着，也是依托于黑沼，不断的受伤恢复，他的身体已经离不开黑沼了。 “多谢前辈赏赐！” “难道不会在心里暗骂？” “不敢。” “你知道吗？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。” 束成之伏在地上久久没有回应。 “你是怎么想的？” 潮汐突然开口道。 束成之知道这是说自己给谢思才提示的事了。 “大概，只是厌了。” 不知怎么的，束成之突然站了起来，和潮汐对视。 潮汐慢慢收拢手掌，一颗红黑夹杂的心脏就出现在了手心。 “你已经不再属于你了，我希望你记住这点。从它重新开始跳动之时，你就已经失去了一切。” 潮汐挥挥手，心脏又消失不见，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。 接着，她也消失不见。 束成之站在原地，像一根已经枯败的树桩，一点笑意便是新春。 前辈也不比家师强多少嘛！